【红蓝】罪与罚(无修先行版)(六)

多亏了那位前辈，不然我真的死掉也说不定。
不过我已经无法再跟她作战了。
我冷静下来后自己思考了很多，通过这才惨痛的教训我发现不能够随意地为他人使用魔法，这份力量只为自己使用。
只为自己战斗。
我失去了我通过愿望得到的魔法。
不过无所谓，我还可自己钻研别的。
心情平静了很多，但是这不代表我就否定了我所犯下的罪。
在听到巴麻美的死讯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真的只剩下我自己了。
往日那些回忆在我的头脑里飞速闪过，我还是无法忘记那位温柔地照顾过我的金色的前辈，我的内心的愧疚也无法消去。
带着伤感的我在见泷源这座熟悉的城市里见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口口声声地喊着正义与守护的口号，一身蓝色的她。
她延续着巴麻美的作战方针，她接替了巴麻美守护这座城市的责任，她身上耀眼的光芒象征着她的使命，她纯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是尚未入世的天真与热血的蓝色的光。
她太耀眼了。
她就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不含任何恶意，她就像深海里的蓝宝石，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阳光让我这个长期堕落在黑暗深处的人觉得无比刺眼，蓝色的宝石让我觉得又是那么的厌恶。
她太碍眼了。
总是以正义的使者来自称，喜欢的人都不敢去表达自己的心意，从来都不了解这些表面的现象所掩盖的实质，一脸的天真地希望自己来拯救这个城市，却不知道自己才会些什么三脚猫的东西。
看到她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同样闪烁着热血之红的天真的自己，我仿佛看到了那个任性地为了他人实现愿望的自己，明明已经毁了家庭偏偏还不知道而沉迷在表面的欢乐之中。
这样的人，真是令我火大啊。
我萌生出了想要好好教训一下她的想法。
我毫不留情地撕毁她的美好的幻想，我毫不费力地击破她看似强大的招式，我轻而易举地把她击倒在地上。我看到她顽强地站起，有着超乎常人的治愈魔法的她为了反驳我而进行下一轮攻击，我有些厌恶地看着这个蠢货，与她进行搏斗。
她的确有很大的潜力，她的速度很快，力量也不会比我差多少，还有引以为傲的治愈能力，可惜的是她的经验太少了，头脑太冲动了，几乎一点作战策略都没有地硬拼，这让我觉得有点高看她了。
在那个晓美焰的阻挠下，我还是没有刺下那致命的一枪，虽然很可惜，但是机会有的是。
那个晓美焰找我组队去讨伐那个什么魔女之夜，她提出了诱人的条件，我答应了她的请求。她的确是个异类，让人看不清楚她的想法，空虚淡漠的蓝紫色眼睛里只有一丝不被人理解的孤独。她向我提出了不准袭击那个笨蛋的要求，我没有说话。
晓美焰似乎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与我们谁都打交道过，似乎有着什么心结。
不过那不是我该关心的。
我虽然答应了讨伐魔女组队战斗的请求，但我可没答应不对那个笨蛋攻击的要求。这种事情还没有谁可以阻拦我。
于是我与她交手数场，每一次都狠狠地打击，每一次都不留情的强烈伤害，我完完全全把她当做过去那个愚蠢的自己，我没遍数地打，看着她不断地挣扎，内心却是更加的火大。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无论我再怎么伤害她，都只是在鞭挞着自己的内心，在给自己溃烂的伤口撒盐罢了。
在得知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活动的空壳的时候，这种感受更加强烈。而后我想到了巴麻美，她好像到死也不知道这个真相，我不禁想到了她死掉的情景，莫名地感知到这可能就是我未来的结局的时候，内心感受到了恐惧。
活下去。不管用着怎样的方式，我都是在活着的人，就算是身体变成了硬件，这也是自己找的，是自作自受的结果。
想通了之后，我思考着那个笨蛋大抵不会像我这样看得开。然后真如我所想，她蜗居在自己的家里不肯出来。
我无奈地笑了一下，把她叫了出来。
我看到她现在还对我保持着警惕，半带着嘲讽有一茬没一茬地回复着我的话，我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把她带到了那个我曾经想要烧掉的教会。
荒废的教会早已无人问津，到处都是残破的东西，教台上布满灰尘，地面上还长着野草，一派凄凉。
我向她讲授了我的过去，我告诉她我当年是怎么像她一样，唐突地向丘比许下 为别人实现的奇迹，然后又是怎么为这个荒唐的愿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不是为了谋求谁的同情，我只是希望她能够明白，魔法这东西是为自己使用的，他人是不会明白你为他使用对你而言是怎样的。我希望她能够回头，能够在还没有后悔的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不去重蹈我的覆辙。
结果这个固执的家伙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切，真是不解风情的家伙。
这之后她的心情日渐糟糕，甚至用着不要命的方法去战斗，看她这样，大抵是遭受到了自己为他人实现的奇迹所带来的打击吧。我每天都在专心地观察她，发现她已经沦落到不知存在为何物的境地了。
她的朋友小圆都无法寻觅她的踪迹。
于是我与晓美焰分头寻找她，我终于在电车停靠的站台上看到了下车的她，只是那时候的她已经全然丧失了原有的色彩，浑浑噩噩的苟活于世，几乎没有了自己的意识，行走着的她宛若行尸走肉。
她跟着那些男人拐到了一个我看不见的角落里，还没等我跟过去，我就听到了一个男人撕心裂肺地吼叫，那像是临死的人的悲鸣。
等她发现我的时候，她的用她的眼睛看着我。那是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丁点蓝色，一丝光泽都没有，像是已死之人的毫无血色黑色眼睛。我没有想到她已经堕落于此，她发出的微弱声音都失去了她的感情色彩，像是单调的声音在这空中响起。
我不难想象她的内心到底怎样才演变于此，但是下意识地我要阻止她的行为，阻止已经崩坏掉的她。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打一架。
不过这几天她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磨炼，能够如此轻松自如地驾驭着强大的魔力做出她从未表现过的优秀实力，就算是我丝毫不放水地跟她打一场也要陷入苦战。她完美地将她快如闪电般的速度和更加猛烈的力度结合起来，娴熟地用剑不断有节奏地斩击、刺击，甚至形成了一阵旋风。攻势之猛，速度之快都是我始料未及的，她下手丝毫不比我之前的下手轻多少，几次下来我身上已是满身伤痕。
不过我还是发现了她的破绽，将她的攻势拦截下来迅速回击，可是当我可以打到最猛烈的一击的时候，我手软了。我害怕我真的一不小心就把她打伤致死。本想点到为止，就此收手，结果这家伙反倒跳起来扭转了当前形势。
然后就是我躺在地上浸泡着雨水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的时候了。我看到她想要刺进我的魂石，内心有股恐惧的恶寒，但是当我想起曾经种种罪过的时候，我释然了。
她也手软了，不过还是将她的刀深深地刺进了我臂膀的骨头里。
这不亚于撕心裂肺的痛苦。
但是当我看到她已经绝望到连形体都要无法维持，声音都要发不出来的时候，我猛然想到了那个梦，不知怎的，我不想让那个女孩同家人一样离我而去。
回击之后我抱着她走到了豪华的酒店，利用幻惑的魔法免费地进入了一个贵宾房，为昏迷不醒的她清洗身体和衣物。然后我偷偷地去讨伐了一次魔女，将获得来的悲叹之种完全净化了我们两个人的魂石。
看着陷入昏迷却安详表情的她，我坐在了一边，回想起自己悲痛的种种经历，祈盼着上天能够原谅我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