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蓝】罪与罚(无修先行版)(十)

"…怎么会……？"
杏子原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在看到沙耶加的魂石是那样的漆黑，让她有点想起来沙耶加之前的眼睛，是那样的绝望，一丝希望都没有。
现在杏子身上也没有带着多余的悲叹之种，只有任由沙耶加那颗绝望到极致的如同悲叹之种的灵魂宝石的发展了。
漆黑的宝石已经无法再承受着名为绝望的气息，开始释放。但是在那颗宝石即将扭曲变形的一瞬间，杏子听到一阵枪声。
黑色的宝石在被大口径手枪的子弹射出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穿透后瞬间碎裂。碎裂的宝石上黑色的气息满满蒸发，留下了这颗灵魂原本的颜色。而灵魂的主人的身体在杏子听到枪声的那一刻就已经倒在地上，沙耶加早在开枪前就闭上了眼睛，可是她现在的眼角还残留着泪水，死时却还带有满足似的笑容。
那枪击碎的不仅是美树沙耶加的灵魂宝石，还有佐仓杏子那颗炽热着跳动的心。
"赶上了。"
来人从黑暗里慢慢走来，子弹的飞过带来了些许的静谧，在这楼顶间的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声音越发清晰。
佐仓杏子阴沉下脸，在晓美焰走进她的那一刻，她转身就拿她的长枪对准了晓美焰的喉咙。
"…你…你这家伙……连我最后的希望……也给……抹杀殆尽！"
出离愤怒的她连话语都无法说得清楚明白，就在刚才，那名少女真正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所残存的家人也这样堙灭了。
晓美焰淡然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她轻轻地玩弄着自己黑色的发丝，指尖划过发梢的末端，任由发丝随风飘荡。
她的冷漠让杏子更加的愤怒。
"你…太过分了！"
"灵魂宝石完全浑浊的答案，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吗？我可以来告诉你。"
"什……别想糊弄我！"
杏子虽然恼怒，但是也看出来了现在的晓美焰已经没有刚刚玩弄发丝时的随意，淡然的脸上有几分严肃。
"……灵魂宝石完全浑浊的时候会变成悲叹之种，然后孵化成魔女。正如你刚刚看到的，美树沙耶加的魂石已经不能被当做魂石来看了，开始释放出些许黑气，那是变为悲叹之种的征兆。如果我再晚一步出现的话，那么就会发生这种不可挽回的事态。"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
"你可以去问丘比。没有谁比它更清楚了吧，从契约的开始就埋下了祸根，可惜它并不能如愿了。"
"……你…你以为编出这样的谎话就可以糊弄我吗？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沙耶加就是沙耶加，谁也不能否定她，谁也不可以伤害她！"
处于暴怒中的杏子甚至已经放弃了思考，怒意伴随着悲伤、绝望等情绪蔓延下来，杏子原本赤红色的魂石开始变暗，内心中的被隐藏很深的绝望开始逐渐扩大，从一开始在惨绝人寰的家庭里就开始埋下的种子现在正在吸收着名为绝望的养分加速着茁壮成长的进程。
金属的锋芒已经在晓美焰的喉咙处划下了一道痕迹，佐仓杏子并不想真正的出手，她收起刀刃，看向了倒在那里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的美树沙耶加，她的泪早在家人亡故的时候就流干了，此刻的她只有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那名死者。
想到了那个黑白色的梦，想到了家人的离去，想到了愚蠢的年幼的自己。想到了那名金色的家人般的温柔的前辈的身影，那个身影虚无缥缈，总是出现在她无措的时候。当她深陷绝境时，那名前辈出手相助；当她为家庭的问题困扰时，那名前辈为她提供了自己的观点；当她深感绝望甚至要濒临死亡时，那名前辈即使赶到，温暖的怀抱将她从绝望的死亡边缘上拉了回来。可是那名前辈的身影终究是在得到丘比传来的噩耗而消逝，最后连见面的机会也不复存在。脑海里又突然浮现出那名蓝发女孩子的笑容、哭泣、愤怒、绝望，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收容了那个女孩的喜怒哀乐，她还看到了那名少女穷途末路后粲然一笑而终结的结局。
一切的美好都被无情地抹杀。
一切美妙的瞬间都被残酷的现实所撕破。
一切值得回味的事物都被破坏殆尽。
"啊啊，这才是我真正得到的惩罚吗？"
泪水终于从佐仓杏子的眼睛里流下，自从家庭破落后，她就孑然一身，早已看惯了人情冷暖，早已习惯了黑暗的世界，凭借着奇迹换取的魔法苟活于世，如果说从那时起她主动放弃了救赎的机会，那么从现在起救赎的机会却真正的放弃了她。
家人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死亡。
温柔的前辈最后连见面的机会还内被赋予就离开人世。
那个经历与自己相仿的开朗的少女最后也被残忍地抹杀。
没了。
什么都没了。
这就是佐仓杏子所犯下的罪过而带来的惩罚。
忽然间，明白了这些之后的佐仓杏子哈哈大笑，嘲笑着这世间的黑暗，嘲笑着命运的玩弄，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内心中的那颗种子已经成长为一株成熟的植物，无限扩大的绝望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好像随时都会将人吸进去。
"晓美焰，你说过的吧？灵魂宝石变得完全漆黑的时候，我们就会变成魔女。那么，现在我们来验证一下吧，看看我是否会变成魔女，看看你是否能承受名为佐仓杏子的绝望！"